新制度经济学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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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制度经济学产权

一、产权的概念

何为“产权”?各个经济学家从不同的角度给出不同的概念。新制度经济学创始人之一、美国经济学家阿尔钦(A. Alchian)指出：“产权是一个社会所强制实施的选择一种经济品的使用的权利。”。他不仅把产权看作一种权利，而且更强调产权作为一种人们对资产的排他性的规则，是形成并确认人们对资产权利的方式。

E·吕菲博腾(E: Furubotn )和S·佩杰维奇则从分配的角度定义了产权，指出:“产权不是人与物之间的关系，而是指由于物的存在和使用引起的人们之间的一些被认可的行为性关系。产权分配格局具体规定了人们那些与物相关的行为规范，每个人在与他人的相互交往中都必须遵守这些规范，或者说必须承担不遵守这些关系的成本。这样，社会中盛行的产权制度便可以被描述为界定每个人在稀缺资源利用方面的地位的一组经济和社会关系。”

H·德姆塞茨把产权看作:“产权包括一个人或其他人受益或受损的权利……产权是界定人们如何受益以及如何受损，因而谁必须向谁提供补偿以使他修正人们所采取的行动。”即在德姆塞茨看来“产权的一个主要功能是引导人们实现将外部性较大地内在化的激励。”

美国经济学家费希尔(Fisher)给产权的定义:“产权是享有财富的收益并且同时承担这一收益相关的成本的自由或者所获得的许可—产权不是有形的东西或事物，而是抽象的社会关系。”这个定义里包含了产权的四个主要内涵，即产权表现对财富收益的享有;产权是承担相应成本的义务;产权有“许可”的约束和保障;产权是抽象的社会关系。

尽管由于产权学派研究产权问题的出发点和着力点不同，他们对产权给出了不同的概念，但是他们都认为:产权是财产的权利，是包括财产的使用权、支配权、收益权、处置权等在内的一个“权利束”;都强调产权是一组行为性权利，是界定人们行为关系的一种行为规则;他们都把产权视为人们对物的使用所引起的相互关系，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不是人对物的关系:产权的核心是规范人们之间的行为关系，帮助人们形成合理预期，如德姆塞茨在《关于产权的理论》一文中指出:“产权是一种社会工具，其重要性就在于事实上它们能帮助一个人形成他与其他人进行交易的合理预期。这些预期通过社会的法律、习俗和道德得到表达。”

总之，产权也就是财产权利，是指在社会经济运行中通过一定方式界定并加以维护的各经济当事人对财产的权利关系，是各经济当事人围绕财产而建立的权、责、利关系，是包括财产所有权在内的一组“权利束”，是界定人们行为关系的一种规则。

二、产权的起源

对于产权的出现，一般从以下几方面来理解：第一，人类社会最初出现的产权;第二，当有了新的财产关系出现时，需要建立新的产权制度;第三，旧的产权关系不适应经济发展需要时，被新的产权所替代或者改变。

对于人类社会最初出现的产权关系，马克思和恩格斯从公有产权的角度论述了原始社会的产权，以土地公有制为典型，认为原始社会的财产关系是自然形成的原始公有产权。可以将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公有产权的论述称之为自然起源说。对于私有产权，马克思认为，由于生产力的发展，私有产权更适应生产力的需要，从而在很大程度上替代了公有产权，也就是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私有产权的模型是“生产力发展模型”。马克思的所有制理论从宏观的、动态的及历史的角度探讨了生产力及其发展水平与产权制度之间的关系，揭示了所有制演变的一般规律。

德姆塞茨从资源配置的角度出发探讨产权的起源。他指出，“产权的出现最好从它与新的或不同的有利或有害效应的出现之相互联系中去理解”， 新产权的出现，是对互动的人们调整新的“收益——成本的可能性的愿望做出的反应”，或者将这个命题用另一种方式表述“当内部化收益变得比内部化成本大时，产权就发展起来将外部性内部化”。德姆塞茨认为，经济价值的变化使内部化增加，而经济价值的变化产生于新技术的发展和新市场的开拓，这导致旧的产权难以与此适应，新的产权也就有了产生的必要。德姆塞茨将产权的起源理解为一种新产权的产生，意味着在旧有产权基础上产生新的产权，无论在哪个时点上，都是“产权的起源”。

西蒙——迪蒙塞尔的“交易费用节约说”以案例的形式说明私有产权的起源是由于交易费用的节约。托马斯的“人口增长说”则认为，决定经济史中产权结构变迁的关键因素是人口与资源的相对状况：人口增长导致资源稀缺，人们在利用资源上的竞争加剧，从而要求建立产权，产权的建立形成激励，带来经济增长。阿姆拜克从强制力出发提出“强力制造权利”。阿尔奇安在《产权经济学》一文中提出，产权在任何社会里都能得到解释，产权的形成源于社会风俗习惯、约束机制以及国家暴-力。张-五-常和巴泽尔分别指出，当资源对特定个人(即潜在寻租者)的价值大于获取资源所需的成本(即寻租成本)时，产权的界定就成为必要，新的产权也就产生了。在此基础上，巴泽尔进一步指出，在一个已经运转的社会中，权利的产生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 产权是不断产生并不断放弃的，因此对产权的分析也需“要一种适于不断变化情形的分析。”

总的来说，产权的产生源于经济发展的要求，并随经济的发展而不断发展变化。随着分工和交换的发展，产权的存在激励着拥有财产的人将之用于带来最高价值的用途，从而使资源得到合理配置。并且，由于技术的发明和进步，使实现产权的成本降低，当界定产权所能带来的收益大于其成本，并能促进新收益的产生时，新的产权也就由此而产生。一般来说，任何不稀缺的东西都不会形成产权关系，一种物品从不稀缺到稀缺的过程就是产权形成的过程。

三、西方产权经济学的主要思想

产权理论认为，通过制定产权规则或制度可以减少人们在使用稀缺资源而发生的利益冲突。围绕这一主题，产权经济学从产权制度或规则的角度研究资源配置的效率，它所研究的是如何通过界定、变更和安排产权的结构，降低或消除市场交易过程中的成本和费用，提高经济运行的效率，改善资源配置，促进经济增长。因此，自科斯创建交易成本概念以来，经过30多年的发展，逐步形成了西方现代产权理论的交易费用学说、产权效率分析论、产权制度的选择与调整理论、将产权理论应用于经济史演进的研究形成新史学说等四大基本框架。总结这些理论，其主要思想如下：

1、产权边界的明确界定。这是产权理论的重要内容之一，科斯认为，产权的明确界定是市场交易的先决条件和基矗只有在产权制度建立以后，明确了人们可交易权利的边界、类型及归属问题，而且能够被有关交易者以至社会识别与承认，交易才能顺利进行。没有明确的产权制度，也就没有可以供人们购买的产权，也就没有正常的交易秩序，市场也不能正常运行。而其中，产权主体明确、资产归属明确是产权边界界定明确的主要特征，即资产归谁所有、归谁占有等;又要明确产权客体，即归某个所有者占有、使用的是哪些资产和哪些权利。也就是，“产权界定是政府用法律规定资源的属性，赋予某一主体一系列有限制性活动的权利”。

产权边界的界定源于产权的不确定性。所谓产权的不确定性，是指交易各方在所有权范围内行事，但由于两种所有权范围互有交叉，各自的界线不确定，造成一方对另一方的损害，从而双方的收益分配也是不确定的。在所有权明确的条件下之所有会产生产权的不确定性问题，就在于财产的占有、支配、使用等属于所有权的范畴，而产权交易却至少是在两个所有者之间进行，这显然就超出了一个所有权的权能范围，而成为两个所有权之间的关系，即双方对自己和对对方财产收益的责、权、利关系应该如何确定的问题。正如威廉姆森所言：产权涉及的是“双边的供给—购买关系，是一种强烈的相互依赖关系。”这种由于产权的不确定性与所有权的确定性之间的矛盾造成的所有权之间与产权主体之间权、责、利不清，从而使得交易费用增加，交易难以进行，市场失灵，进而严重影响资源的有效配置和经济效率的提高。这就必须通过界定产权，即依据初始财产所有权和有利于资源有效配置、经济增长的原则划分产权，明确双方的权、责、利关系。

那么，产权的边界何以明确?通常我们所说的某一产权关系是明晰的、完善的，或者说其产权边界是清楚的，是指这种产权关系具有以下特征：(1)这种产权具有排他性。产权的排他性意味着两个人不能同时拥有控制同一事物某种相同的权利，特定的权利只能是一个主体。也就是，对特定财产的特定权利只能有一个主体，是甲的就不是乙的。正如诺斯(D. North )所言：“产权的本质是一种排他性的权利，在暴-力方面具有比较优势的组织处于界定和行使产权的地位，产权的排他对象是多元的，除了一个主体外，其他一切个人和团体都在排斥对象之列。”一个主体要阻止别的主体进入特定财产权利的领域，保护特定的财产，这就是产权的排他性。(2)产权的可交易性和可转让性。这是指产权在不同在主体之间的转手和让渡，“交易是产权的转移或让渡”。按康芒斯的观点，交易是人类经济活动的基本单位，可以区别为买卖的、管理的和限额的交易，这实际上是产权在不同主体之间转移的三种不同方式。买卖的交易是为了实现财富分配而进行的产权转移，遵循的是商品经济的等价原则:管理交易是为了生产财富而进行的不同生产当事人之间的产权安排，遵循的是生产技术和效率原则，接近于生产组织内部管理权限的安排;限额的交易实际上是具有了垄断地位的组织，包括政府依靠超经济力量自己获取产权，或在不同主体之间转移产权，包括熟练限制和价格限制，实际上是财富或购买力的限额配置。产权的可交易性，是产权能够成其为产权的重要属性，也是产权发生作用或实现其功能的内在条件，如资源配置功能，收益分配功能、降低交易费用功能等，这些功能的实现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产权的内在交易。可见，产权的排他性、可交易和可转让性是界定产权清晰与否、实现产权运行的重要条件。

纵观人类社会发展史，产权界定的方式大致为:习俗界定方式、暴-力界定方式、政府界定方式、市场界定方式和法律界定方式。在产权运行过程中，这几种界定方式往往不是单一进行的，而是相互并存的。

2、产权制度安排与选择的标准----交易费用最低，交易费用理论是西方现代产权理论的基石。

产权是通过相互之间的让渡和交易来实现的，交易是产权运行的基本单位，因此，是产权的应有之义。康芒斯指出:交易“不是实际‘交货’那种意义上的‘物品的交易’，它们是个人对个人之间对物质的东西的未来所有权的让与与取得”，可见，交换物品的所有权是交易的前提和实质。但，交易行为本身是要消耗费用的，这就产生了交易费用或交易成本(transaction cost)。科斯在《企业的性质》一文中把交易费用看作是企业和市场的运行成本，他认为，是因为市场交易存在着成本，市场价格机制的运行是有代价的，企业内部的交易

在一定限度由可以降低交易成本，这就导致了企业替代市常1960年发表的《社会成本问题》中明确提出了交易成本的概念，指出交易活动所提供的服务是稀缺的，“为了进行交易，有必要发现谁希望进行交易，有必要告诉人们交易的愿望和形式，以及通过讨价还价的谈判缔结契约，督促契约条款的严格履行等。”.

1969年阿罗(Arrow)把交易成本概括为“搜寻费用’，、“商议费用”，把交易成本定义为“经济制度的运行成本。”1985年威廉姆森在《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一书中，形象地将交易费用比喻为世界经济的摩擦力，并将交易成本分为事前的交易成本和事后的交易成本②，前者是指起草、谈判、保证落实某种协议的成本，后者则是交易发生后所付出的各种费用。

交易费用概念的提出打破了古典经济学对自由价格配置资源最优的理想设计，使对经济效率考察在传统的单一价格机制分析中加入了一个新的参数，即企业制度。在经济运行存在“正摩擦”的情况下，即在交易费用大于零时，不同的权利界定会带来不同效率的资源配置，这就是科斯第二定理，其主旨在于说明交易费用、产权确定、资源配置之间的内在联系，它的核心论点是：只要交易费用不为零，交易费用的高低是决定一种制度选择的关键因素。因此，如何通过界定、变更和合理安排产权，降低交易费用，提高市场运行效率，优化资源配置，成为产权经济学的核心。

3、产权结构与企业制度。在产权运行过程中，一个重要的因素是产权安排合理与否，“产权安排则是在产权界定的基础上，选择一种资源配置的交易方式或几种交易方式的组合。”而一般而言，产权安排有三种方式：市场安排、企业安排和政府安排，这就必然涉及产权结构。所谓“产权结构”就是指财产的所有权、占有权、支配权、收益权、处置权等权能的分解、界定和有机组合所形成的基本财产关系。产权结构是产权制度中最深层次的问题。它主要包括两个层次：第一层次是社会产权结构，如在一个社会里，公有产权、私有产权、集体产权等组成的产权制度形式;第二层次是企业内部产权结构，主要是指企业内部出资人(自然人)产权、法人产权和具体管理权的三权分离与有机结合而组成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出资人产权又称股权(equity ownership)，是指股份公司出资者的所有权，包括“公益权”和“自益权”两种，前者是指股东参加股东代表大会和行使与其持有的股份相应的表决权，对公司经营活动提出建议权、批评权等权利;后者是指对剩余价值的索取权，股票出售或转让权，公司法人因故解体或终止而对剩余财产按股分割权等权利。而企业法人产权，刘伟在曾在《经济改革与发展的产权制度解释》一书中指出，“企业法人产权的实质是在委托—代理制下发生的由代理者(法人代表)掌握的对他人或社会的资产的支配权。”H·德姆塞茨和阿尔钦认为，企业本质上只不过是一种合约组织，企业的生产是一种队生产，队生产中难题是如何克服各要素所有者之间在协作生产过程中的偷懒和搭便车动机，企业的产权结构正是为克服这些难题而建立的，不同的产权结构就表现为不同的企业制度。H·德姆塞茨和阿尔钦在《生产、信息费用与经济组织》论文中，指出企业并没有比市场更优越的命令、强制和纪律约束等权利，企业行为目标的变化主要是企业产权结构变化所引起的，因此，企业内产权结构的变化形成不同的企业制度，而不同的企业制度又极大得影响着企业行为和企业效率。

4、产权制度的变迁。

衡量一个国家制度的优劣，主要看其产权制度是否合理。由于不同的产权制度在收益、成本、效率等方面的差异性，意味着产权制度有由低效率到高效率的不同产权制度的替代和变迁。而资源的稀缺性和稀缺关系的变化，是界定产权和产权制度变迁的根本诱因:交易费用低是产权制度安排和变迁的首要前提和目标，正如张-五-常所指出的产权制度也是一种选择，是因为这种行为也是基于成本和收益的权衡和比较，只是制度选择的主要成本约束是交易成本，“合约安排是由交易成本约束条件下的选择决定的”;知识或技术的进步是影响对制度选择或变迁的重要因素。只有当人们预期新制度下的总收益会大于制度的创新成本、制度转换成本以及新制度自身的运行成本和生产成本等诸多费用之和时，制度变迁才有可能发生。

四、产权的属性和功能

产权是一个完整的概念，是对财产的一组权利或者说一个权利体系，而不仅仅是某项单独的权利。作为一组对财产的权利，产权的核心是所有权，根据我国的《民法通则》第"# 条，所有权是指所有人对自己财物享有的占有、使用、收益和处分的权利。其中，归属权即归谁所有是这一组产权关系中最根本的权利，产权关系的性质由产权主体的状况决定。并且，归属权决定占有权、使用权、收益权和处分权。

1、产权的属性

产权是人与人之间在交往过程中建立起来的经济权利关系，这种关系具有一些内在的性质。具体地说，产权具有以下的性质：

(1)排他性。人们的产权关系是竞争关系。对特定财产的特定权利只能有一个主体，你拥有了对该项财产的权利，同时就排除了我对此的权利。权利主体必然会阻止别的主体进入自己的权利领域，以保护自身特定的财产权利，这就形成了产权的排他性。排他性的实质是产权主体对外的排斥性或者说对特定权利的垄断性，激励拥有财产的个体将之用于带来最高价值的用途。

(2)有限性。这里的“限”包括界限和限度。界限是指产权之间所具有的边界，限度则是指任何产权都具有一定的大小和范围。交易的有效进行要求不同财产权利的界限相对明确，即使是同一财产的不同权利也应该相对明晰，从而保证顺利地进行产权交易。产权的限度是由于任何财产都具有一个特定的量，因而对任何财产的产权都有一个数量限度。同时，产权的行使是产权主体对财产施加某种影响，这种影响有一定的作用范围或作用区域，这个区域是有限度的。产权的有限性还源于界定产权需要付出成本，成本和收益的比较决定产权界定的深度和广度。并且，产权的界定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其边界、数量大小以及范围都处于不断变化之中。

(3)可交易性。产权是人们在交往过程中形成的权利关系，其目的主要是为了便利人们的交易。因此，产权本身也应该可以进行交易。产权的交易是指产权在不同主体之间进行转让。由于产权可交易，使得资源从生产效率低的所有者转向生产效率高的所有者，达到合理配置资源的目的。如果产权不能用于交易，那么产权的所有者就很难从中获取最大的收益。

(4)可分解性。产权的可分解性是指对特定财产的各项权利可以分别属于不同的主体。比如，某项财产的归属权、占有权、使用权、收益权和处分权等权能和利益可分别属于不同的主体。并且，同一权利也可分属于不同的所有者。但是，应注意的是，产权的可分解性不同于产权的分解，而只是对产权的现实分解提供了理论前提，产权的现实分解与实际经济条件相联系。产权的可分解性使产权的交易得到进一步细化，对产权交易市场的发展和完善起

着重要的作用。

(5)流动性或运动性。人们拥有产权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获取新增收益，增殖是产权的本性。我们知道，资产只有在运动中才能实现增殖，产权也不例外，产权增殖的途径就是运动。产权主体通过推动产权流动和重组，使产权的利用效率提高，从而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也实现了产权主体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对产权属性的分析有助于理解产权的功能，产权的性质决定了产权在经济发展过程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2、产权的功能

产权的功能是指产权在经济运行过程中所具有的作用。产权的作用是规定一个人影响另一个人的机会，换个角度讲是指交易双方在进行决策时都必须考虑对方的权利。产权的存在影响到在资源使用过程中谁能参与决策，从而决定了谁拥有权力。具体来讲，产权的功能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确定交易边界人们的交易活动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关系，实际上进行的是权利的交换。如果要使权利的交换顺利进行，首先必须有明确的并且互相认可的权利关系。只有产权关系得到明确的界定，人们在市场中的交易活动才具有基矗交易的内容、交易的方式以及人们关于交易的其他行为因为有了产权关系的存在而得以顺利进行。也就是说，产权的界定明确了人们在经济活动中的损益，以及人们之间的补偿规则，也就是明确了产权主体之间进行权利交换时的边界，不至于在交易过程中产生混乱。产权的界定确定了不同财产权利之间的边界，使不同主体对不同的财产具有与之相应的权利。这样，人们的经济交往环境也变得相对确定，各自的选择空间也相对明确，这也有助于侵权行为的减少。没有边界的权利意味着谁都不能保护自己的财产权利，也就相当于没有产权。

(2)降低交易成本。交易成本是人们在相互作用的过程中进行交易所引起的成本，换句话说，就是人与人之间打交道的费用。可以大致将交易成本分为契约成本、信息成本和控制成本这三种类型。对产权的选择必然影响到交易的这些成本在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分摊。只有解决了成本与利益的分配问题，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才有可能得以实现。

产权制度的建立和发展，必然会影响到人们进行合作的交易成本。比如说，在某一资源的产权没有归属时，一个经济行为主体若要利用这一资源获取收益，或者需要避免他人运用这一资源时对自己造成损害，他就必须与这一资源的所有可能的使用者进行谈判，在这一资源有了确定的归属后，谈判对象就会大大减少，交易费用也由此而得到降低。并且，由于有了明确的产权归属，人们的计算也变得简单明了，对该项资源的控制更加容易，从而进一步降低了交易费用。

再者，产权的确定可以使人们在进行交易时形成合理的预期，降低由于产权模糊所带来的不确定性风险。因此，产权制度的建立和发展，便利了人们的交易，推动了经济的发展。

(3)优化配置资源。资源的优化配置是提高社会总体经济效率的重要条件，而资源的合理流动则是资源优化配置的必要条件，因此，为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促进经济发展，就有必要促进资源从效率低的地方流向效率高的地方，达到资源优化配置的目的。而产权的存在和界定则为资源的这种流动提供了前提。但是，初始产权的界定有可能效率较低，如果通过转让和交易，产权的使用效率就会提高。也就是说，如果建立起了一种有效的产权制度，使产权能够从低效率者手中转移到高效率者手中，那么整个社会的效率就会得到提高。实际上，不同的产权安排会导致不同的收益、成本结构，而效率的提高则是产权转让的实质。

五、超产权理论

很多人认为，产权私有化是赋予国有企业竞争力的唯一出路。这种在20世纪80年代末形成的时尚经济观点，在90年代末却受到超产权理论的挑战与冲击。而这种挑战与冲击又恰恰来自于世界上实践私有化改革最早的国家----英国。经过大量实证检验后，英国经济学家开始认为超产权理论比西方产权理论的私有化更有理论的内在逻辑性与实证解释的说服力。

英国经济学家马丁和帕克对英国各类企业私有化后的经营成效做了实证研究后发现：在竞争比较充分的市场上，企业私有化后的平均效益有显著提高;在垄断市场上，企业私有化后的平均效益改善不明显。他们认为企业效益与产权的归属变化没有必然关系，而与市场竞争程度有关系，市场竞争越激烈，企业提高效率的努力程度就越高。在此基础上，马丁和帕克提出了超产权理论。同一时期，澳大利亚经济学教授泰腾郎分析了85篇有关产权与效益的经济文献后也发现：企业效益主要与市场结构有关，即与市场竞争程度有关。泰腾郎的这些综合研究支持了马丁和帕克的超产权理论。

根据西方现代产权理论，经营者利润占有率越高，产权拥有就越多，由此他对企业的关切与投入心血就越高，这样企业绩效也会越好。超产权理论认为，要使企业改善自身的治理机制，基本动力是引入竞争，而变动产权只是改变机制的一种手段，这种改变并不保证企业绩效一定提高。从产权与竞争的二维向量所决定企业绩效的相关程度来看，产权变更所引致企业内部治理结构的优化是必要条件，而竞争机制所牵动企业不断创新以适应市场的能力是充分条件。超产权理论正是建立在竞争理论的基础之上，把市场竞争放在高于产权改革的位置，提出了企业产权机制只有在竞争条件下才能发挥作用、通过竞争牵动产权从而提高企业绩效的理论。此外，“超产权论”还认为企业治理机制是决定企业长期绩效的一个基本因素，在分析竞争、产权及企业治理结构的相关逻辑时，又特别强调经营者能力及其所掌握的资源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超产权论与现代西方经济学界逐渐兴起的价值链理论在某些思想上是相通的。20世纪8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波特的研究把市场竞争因素纳入企业经营管理的分析中。作为对企业内部劳动分工的一种分析，他在《竞争优势》一书中提出了价值链的概念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国外有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把波特的价值链理论用于研究全球价值链，认为大型企业将被专业化小型企业所取代，所以企业生存的关键是适应外部的竞争环境而不是对内部产权制度的调整。超产权理论和全球价值链理论为我们更好地研究产权理论提供了新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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