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春《认得几个字》
由于‘一代宗师’,有人提及《城邦暴力团》,也就谈到张大春对电影的参与。《城邦暴力团》是一本非常有趣的书,但是我今天想谈的是张大春另一本小书:《认得几个字》。
这是一本有关汉字的书,但是与一般谈汉字的书不同,它更关注的是脉络。第一个脉络,是关于文字的变动。张大春在谈每一个字时,重客人不在于寻根,而是在文字发展的来龙去脉中,让我们对‘文字’本身有更合理的认知。
不过,这本书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亲子关系。这本书所写的,表面上是字,实则是张大春这个老式的爸爸,如何与新一代的子女的相处。这里是一种‘养儿方知父母恩’的变奏,就是张大春与子女互动的过程中,重新审视自己童年的美好,与今天子女相处的困难。心理是很微妙的:一方面是‘老子当年’的自豪,另一方面又是慈父的怜爱,这种交织的情感,淡淡地呈现在说文解字之中。
如谈到‘啰唆’一词,正是张大春观察小朋友问问题要寻根究底般‘啰唆’开始,而他又认为小朋友所以有这种取态,是基于他们对‘自己从哪里来’有不确定的缘故。
又如‘罚’这一篇。张大春小时候,父亲查核他的功课,但也有时候有所遗漏,于是张大春就要抄写改正,而他父亲就会说‘浮一大白’,然后喝一口酒。原来,‘浮’是有罚的意思,而反来,这意思又变回喝的含意。
可惜的是,父子这种风雅关系,不再在张大春和自己子女的身上了。他的儿子的公司错漏百出,改不胜改,所以浮不得,要罚了。
由‘罚’一词,张大春带出自己在两代之间的感觉,以及今天做父亲的淡淡无奈。
今不如昔?但是你所爱的人,却活在眼前。所以,张老爸还是希望,子女可以通过他擅长的文字,继续建立美好的、健康的父子女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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