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对爸爸说的话
听说有"父亲节"这个节日是在成年以后,而且还总是忘记这个节日,即便记住了父亲节这一天,也很难开口给父亲说节日快乐这句平常的话语。
我出生的年代是重男轻女思想横行的年代,但我的父亲却不同,偏偏喜欢女孩。原因之一,妈妈生的第一孩子是女孩,也就是我的大姐,据说听话懂事,但夭亡的早;原因之二就是继大姐之后的几个孩子都是男孩,男孩子天性淘气,于是父亲就喜欢女孩了。人就是缺什么就喜欢什么的。
虽然父亲喜欢女孩,但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抱过我,从来没有像电影、电视中的父亲一样让孩子骑在脖子上乐过,我也从来没有在父亲面前撒过娇。非常羡慕村里的小梅,他的爸爸总是牵着她的小手,她则爬到爸爸的背上,捶捶爸爸后背,掏掏爸爸的耳朵,有时扒开爸爸的头发翻找白发……
我的记忆中,爸爸是严肃的,不够言笑的, 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小时候,找不到词语形容爸爸,于是只有一个词:凶神恶煞!
对爸爸的依恋就因为几件事彻底否定了他的伟岸。其一,他对妈妈喝五
吆六,甚至动手打妈妈,其二,他打自己的孩子,到非弄死不可的地步,其三,对外人他满脸堆笑,和颜悦色。所以我几乎不认识我的爸爸,到底是电影中的好人还是坏一号。
妈妈是妇女主任,能干、聪明、漂亮,尤其是做得一手好菜,是公认的强女人,而在爸爸面前,总是有那么多让他不如意的地方,我百思不得其解。三哥的淘气,不,准确的说是让年代逼的,正是吃长饭的时候吃不饱,掐几根豌豆苗充饥不犯死罪,然而爸爸非要把三哥打死,因为给他老人家丢了面子,面子高过于生命!要说在那个一针一线都归公的思想意识里是三哥错了,那么爸爸为何还要打大哥、二哥呢?他老人家说是大哥、二哥没管好弟弟。那么至今让二哥耿耿于怀的事又怎么解释呢?才两岁的二哥在妈妈干活时哭闹,妈妈说二哥是饿了,又没有吃的,一个两岁的孩子放在田坎边,任由他自己爬,自己哭,结果惹恼了爸爸,爸爸索性拿起一把锄头,只轻轻的一勾,把二哥扔到山崖边,滚过了一座山,还好,二哥命大,没死没残。
爸爸也不容易,长子,他的父亲早逝,十几岁就承担了支撑一个家的重任。后来在妈妈的支持和努力下,把二叔、三叔送去读书,并且二叔参军,赡养多病的奶奶,像父母一样把姑姑嫁了出去,还给二叔、三叔娶了媳妇。却让我那十几岁的大哥辍学,跟爸爸一样抬石头、耕田、犁土、挑大粪,挣工分养家。妈妈说那个没吃没喝的年代,爸爸吃过辣椒叶子,吃过黄土,遭了不少罪,至今还是老胃病。
随着哥哥们的长大,一个个需要成家,爸爸被逼得够呛,因为女方家都需要彩礼,所以爸爸火气很大,都是着急上火的。我根本不敢看爸爸一眼,只要他老人家从地里回来,我就赶紧背上小背篓上山割牛草,怕他骂人,尤其是怕爸爸恶狠狠的眼睛,你不知道他是要打人还是要骂人?尽管你没招惹他,尽管你没犯错,不知道何时会有暴风雨。
大哥娶了大嫂进门,爸爸突然身心修养了,不骂人也不打人了,遇到生气就用眼睛狠狠的瞪,瞪得人胆战心惊。再后来就是"分家",大哥大嫂单独过小家,我就和大哥大嫂住在一起,也不在一个院子住,相距较远,很少见到爸爸,我的心中敞亮了不少,大哥大嫂不仅不会骂我,都喜欢我,因为我的懂事听话和勤劳。
我很快上初中了,彻底改变了爸爸在我心中的印象,因为上乡中心校读书要走很远的路,大清早,天不亮就启程 ,晚上天黑了还没回到家,7里地呀。于是爸爸常常会破天荒的站在山上俯视山下,有时是披着蓑戴着笠(下雨天),像老渔翁,有时倒背双手检阅千军万马般意气风发。每当看见学生背着书包,爸爸分不清是不是我,就高喊我的小名,我呢,有爸爸站在山巅,走山道过密林都不怕。但是我还是会跟爸爸保持一定距离,爸爸呢看见我回到大哥家,自己也就离开了。爸爸突然的好心情,重要的原因就是二哥、三哥基本成家立业,完成了男大当婚这个人生意义上的里程碑,爸爸似乎完成了他作为家长让子女成家立业的伟大使命,开始关心起还扎着小辫读初中的小女儿了。
在我离开家乡外出求学时 ,爸爸细心交代我出门在外注意事项时,我分明看见了爸爸的眼泪,虽然是强忍着的,但是我真真切切的看见了。半年后回家,爸爸早早的等在乡政府这个必经之路,还背上雨鞋,拿上雨衣、雨伞。听妈妈说了我离开后爸爸泪流满面,我惊讶万分,爸爸会流泪吗?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也会有柔情?
去年参加彪弟弟的婚礼,看见玲妹妹的爸爸牵着女儿(新娘)的手,缓缓步入婚礼大厅 ,那种慈爱让人动容,我静静地分享这温暖的父爱,在动听的音乐声中,这位父亲深情地把女儿的手交给了新郎,嘱咐他疼爱她的女儿,祝福他们幸福快乐,这一幕在我眼前回放无数次,每次都是那么温馨!
在我找对象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一个脾气好的男人,起码不骂人不打人,只要不像爸爸就可以了。当我看见他拉起自己奶奶的手剪指甲的时候,当我看见他耐心倾听妈妈的唠叨时,当我看见他陪爸爸喝酒听爸爸的酒话时,当我看见他呵护弟弟妹妹时,我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好脾气,一定可以包容我的任性,一定可以弥补我缺失的父爱。于是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嫁给了这个男人。实践证明,这个男人不伟岸,不完美,但的确是一个爱我如父亲一样的男人,所以每年我给这个男人过父亲节,像女儿给父亲过节一样热闹和隆重。
至于远在家乡的爸爸,虽然我从来没有给爸爸说一声父亲节快乐,但我在这一天我会邮寄爸爸适用的礼物或者现金,在心里祝愿他老人家父亲节快乐!也知道爸爸现在疼爱孙孙崽崽们,脾气好得不得了,常常规劝哥哥们不要打骂孩子,孙孙崽崽们要吃啥,他老人家到处想办法买,细心和耐心超过了我的妈妈,孙孙崽崽们无不夸奖他老人家通情达理、宽宏大量!老爸,你父亲节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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